第(3/3)页 她长长地、沉重地叹了一口气,仿佛要将肺里最后一点生气都叹出来。 “是诅咒。” 她浑浊的目光,扫过周围那些面黄肌瘦、血脉枯败的族人,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楚。 “一种……我们无法理解,也无法抵抗的诅咒。我们称之为——‘灵脉枯萎’。” “灵脉枯萎?”涂山月闻言,心头一紧。 “是的。”涂山暮点了点头,用拐杖敲了敲脚下这片枯黄的土地。 “一切的灾难,都源自于我们脚下,那条曾经滋养了整个青丘世界的,主灵脉的源头。” “大约在五千年前,一场突如其来的异变,从主灵脉的最深处爆发。没有人知道那是为什么,只知道,从那天起,我们青丘的‘母亲河’,开始‘生病’了。” 她的声音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血泪交织的历史。 “它不再像以往那样,向上输送精纯的灵气,反而……开始疯狂地、贪婪地,从这片土地,从我们每一个族人的身上,汲取生命力与灵力!” “这就像是一场无法遏制的瘟疫,从主灵脉的源头开始,迅速蔓延到了每一条支脉,最终覆盖了整个青丘世界!” “山川枯萎,河水断流,灵草灵药尽数化为飞灰……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,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走向死亡。” 说到这里,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 “但这,还不是最可怕的。最可怕的是,这种‘枯萎病’,不仅仅是在侵蚀着大地,它……它还在侵蚀着我们所有狐族的血脉!” “我们能感觉到,自己的力量,在一天天地流逝。修为,在不可抑制地倒退。化神倒退到元婴,元婴跌落到金丹……就像我,如今空有化神之境,能动用的力量,却连一个金丹修士都不如。” “更让我们绝望的是……” 她的声音,颤抖得愈发厉害,指向了一个躲在母亲身后、面黄肌瘦的小狐狸。 “新生儿……我们新出生的孩子,血脉稀薄到了……甚至无法长出狐尾!他们生来,就带着枯萎病的烙印,注定一生都无法踏上修行之路,甚至……连成年都变得无比艰难。” 此言一出,满场死寂。 所有狐族,都低下了头,眼中是化不开的悲哀与麻木。 这,才是压在他们心头,最沉重、最绝望的一座大山! 土地的贫瘠,可以忍受。 灵气的稀薄,可以克服。 但血脉的断绝,传承的终结,这意味着……他们这个族群,正在走向真正的、无可挽回的——灭亡! “我们尝试过无数种办法。”涂山暮的声音,充满了疲惫与无力,“我们试图封印主灵脉的源头,但任何靠近的力量,都会被瞬间吸干。我们试图向外界求救,但等来的,却大多是趁火打劫的豺狼。” “最终,我们只能退守在这里,依靠着先祖雕像残存的一丝庇佑,苟延残喘。” “我们唯一的希望,就是先祖之石的传说。传说中,只有真正的始祖王血,才能净化灵脉的源头,让青丘……重获新生。” 她重新将充满希冀的目光,投向了江小白。 “王上,您……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!” 所有狐族,再次齐刷刷地看向江小白,那一道道目光中,承载了太多的期盼,太多的苦难,沉重得让江小白几乎喘不过气来。 她求助地看向自己的阿爹。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,她甚至连“灵脉枯萎`”是什么都听不懂。 江修远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,示意她安心。 从涂山暮开始讲述的那一刻起,他的注意力,就已经不在她的话语上了。 他那浩瀚如烟海的神念,早已无声无息地,如同一根无形的根须,顺着脚下的大地,朝着那所谓的“主灵脉源头”,悄然探去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