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不必了,真不必了。我自己走——让你们抱去饭馆,成什么样子!” 【还是乘我去吧!】云鲲飞速杀到。往沈乐面前一落,十厘米长的小船变成30厘米,变成1米,变成1.5米。 船舱的长度,宽度,恰好能让沈乐坐在里面,不至于掉出来: 【带你过去!一点都不费你力气!】 “你……你有空带我过去,还是你自己快点去一趟,到天香楼帮我取餐吧……” 小家伙们吵吵嚷嚷,各出奇招。沈乐在他们的关心照顾之下,终于填饱了肚子,开始继续干活儿。 师弟们又送了一批搅拌好的各种泥块过来,沈乐一边修补泥塑,一边放开感知: 修复带有灵性的物品就是这点麻烦,需要双管齐下。 又要在实体上把它们补好,又要去引导这些泥塑身上的力量,缓缓流动,触达它们的每一个角落。 对了,这些泥塑,前一个和后一个之间,一组和另一组之间,似乎存在莫名的联系? 它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起来的? 阵法吗? 符篆线条在哪里? 沈乐感知着泥塑身上的力量,慢慢修补。有法术果然方便很多,原本修补一尊泥塑身上的缝隙,可能需要两个学生忙十来天; 现在沈乐一个人上手,一天时间,就能搞定二三十座泥塑。 所有的俑人,全部修补完毕,也只花了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。 “呼……终于搞定了。”沈乐大大伸了一个懒腰,打量他的工作成果们。 工作室里,一排排扛着箱子、扛着首饰盒、扛着马桶,甚至扛着棺材的俑人们,站成一排又一排,一列又一列。 远看像兵马俑,近看也像兵马俑——比兵马俑好歹还强了一些,毕竟上面残存的颜色比较多。 而兵马俑,因为埋在地底下的时间实在太长,发掘出来以后,上面的颜色基本上都褪干净了,变成大众看见的灰扑扑的样子: 其实,不管是兵马俑,还是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大理石像,全都是五颜六色,甚至都是深沉浓烈的颜色: 就像现在庙里的神像一模一样,有兵马俑和大理石像上面,残存颜料的检验报告为证。 那些颜料残灰,虽然已经磨损、氧化、褪色到肉眼不可见,但是,元素分析还是不会骗人的—— 毕竟无论是兵马俑,还是大理石像,它们不是用于侍奉逝者,就是用于侍奉神明。古今中外,人类对神明的想象,一直都没有变过! 修复形体之后,沈乐接下来的工作,本来应该是给它们上颜色。但是现在,他盘膝坐在俑人们面前,动都不想动一下: 只有精神力流水一般延伸出去,笼罩在这些俑人身上。你们,是在什么年代,怀着什么样的心情,被做出来的呢? 是怎样的匠人,把你们做出来的呢? 毕竟,在俑人里面用动物骨架代替木胎,在泥块里面掺入动物毛发,这种做法,相当少见啊! 如果是普通的匠人,一般来说,都会规行矩步,按照师傅教导的样子做,不太会做这种突破; 而如果是文人雅士,纯靠热爱来做的,又不会一口气做这么多俑人,做几百上千个…… 沈乐默默感知着俑人们的气息。精神力蜿蜒曲折,一个个点名过去: 工作室里到底还是地方不够,哪怕把旁边一大片都吃了下来,也没有这么大的厅堂——主要是修旧如旧,保持外观的需要。 所以,他没有把这些家伙按照送嫁队伍的顺序排列起来,排列成长长的一溜,看看它们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。 但是,精神力贯串,倒是可以的。这个应该在前面,那个应该在后面,子孙桶在中间,棺材肯定在最后一抬…… 不对,气息走向不是很流畅,还是要调整一下…… 兜来兜去,调来调去,终于全部搞定。沈乐才松了口气,就感觉整个人往下一沉,又往上一晃: 喂喂喂! 什么情况! 我的位置! 我的视野! 这又要把我带到哪儿去了! 视野里铺天盖地的红。沈乐定了好几次神,往前一扑,终于撩开了一片滑溜溜的红绸,把自己的脸压在木头框子上: 视野被分隔成一小块又一小块碎片,形状歪七扭八,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情况。 透过这些奇怪的碎块,只能看到晃晃悠悠的衣服下摆,踢踢踏踏的马蹄,还有不断移动的路面。 沈乐想要站起来,稍微一动,头顶“砰”地撞上天花板;想要转动身体,稍微一扭,前后左右,全都是碎裂的阴影…… 周围吹吹打打,喇叭、唢呐、锣鼓,响个不停,鞭炮声震耳欲聋。沈乐茫然地抬起头来,眼睛贴在最近的一个洞口,努力往外看: 这是一顶轿子? 是一顶轿子对吧? 轿子倒是特别好的轿子,外面流苏垂落,雕刻重重叠叠,琳琅满目——就是这些雕刻,把他的视野切成了极小极小的碎块; 可是,这轿子也太小了吧! 人坐在里面,座位差不多就和肩膀同宽,端坐不动,背部靠在轿厢上,膝盖顶到前面轿门,头顶距离天花板,也就一只手掌的高度…… 等等,这轿子还没有门! 没有门啊!!! 沈乐恍惚地想起来,这就是他在俑人的队伍中央,看到的那顶豪华万工轿。豪华是足够豪华了,但是,一点都不考虑坐着的人的感受: 所以你们是怎么把人塞进来的? 之后又打算怎么让人出去? 轿子里的人万一饿了,累了,要上厕所了,你们打算怎么处理? 不要为了外观,就忽略使用者啊! 不是,为什么是我坐在花轿里? 之前云鲲在喊“你这样要嫁不出去的”,喊来喊去,我真的嫁出去了? 我到底是被谁嫁出去的?! 安静,安静,不要害怕……只不过是一段记忆而已,只不过,这段记忆的角度,有点刁钻而已…… 他用力锤了两下轿子。也许不是他锤的,而是这批送嫁俑人的记忆里,那位新嫁娘实在忍受不住,锤轿子喊人。 人倒是立刻就来了,在外面嘻嘻哈哈,拍了拍轿沿: “妹子,饿了吗?还是累了?稍微忍一忍,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——你要嫁的是个大户人家,排场要摆得足足的,婆家才高看你一眼!” 你们真的不怕我在轿子里饿死——不是,出嫁的不是我,都快给你们搞晕了——真的不怕新娘子在轿子里饿死吗? 两个时辰! 四个小时! 四个小时不吃不喝不上厕所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