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郑成功打台湾的时候它还在,18世纪末开始渐渐淤积,到现在已经没有了。 然而,陆地淤泥和海沙的淤积,给了它完全不同的埋藏环境,让它的物理特征和别的陶块都不一样…… 既然不一样,回头送进仪器里除盐的时候,所需要的压力,时间,温度,就都会不一样。 要求人帮忙定方案,沈乐总得把基础数据测明白吧! 光是这些基础测量工作,就折腾掉了沈乐一个礼拜时间。 然后,他把这些陶块恭恭敬敬,托付给沉船博物馆的博士师兄,拜托他用超临界CO2流体萃取釜脱盐,自己一头扎到工作台前: 这么多天下来,基于陶块外形扫描,做出来的1:1大小3D打印复制品,早就已经生产完成。 沈乐给它们挨个写上标号,拿在手里左看右看,左对右对: “唉,立体拼图好难啊,比平面拼图难太多了……而且边缘还不是严丝合缝,更难对合……” 没办法,这些陶块在地下埋藏了太久,也经历了太久的侵蚀和摩擦。 虽然没有彻底碎裂磨灭,可要求它们保存着刚刚被摔碎时候的样子,连边缘都清晰锋利,那完全是不可能的。 沈乐拿在手里,左看右看,上看下看。看着看着,思维就有点儿放飞: “这一块……看着有点动物形状……可到底是什么动物呢?猪?狗?古代陶瓷工匠的手艺哟……” “这一块……表面应该是,谷穗?这一块和旁边一块又有些不一样,可到底是哪种谷穗?” 这个就不单是工匠手艺问题了,还包括沈乐自己五谷不分的问题。把黍、稷、麦、菽、稻的谷穗,实物放在他面前认,保证一认一个不吱声—— 反正也不用他来认,真的从墓葬里,或者随便什么地方刨出来了这些东西,以及盛装它们的罐子,自有文物学家上场。 验个DNA,看看它到底是什么种子,看它在三千年前、五千年前还是七千年前,就被当地的人民播种和收割。 至于画在陶罐上,雕刻在骨器、玉器上,或者捏塑成陶器的谷穗,到底是什么品种,就太难为沈乐了。 沈乐能够确认的,就只有大谷穗、小谷穗、大谷穗、小谷穗…… “擦!这谷穗怎么还歪的!一串谷穗,大小还是不一样的!这让我怎么拼啊!” 幸好幸好,有些陶块的形状,还是能够勉强辨认的。沈乐上上下下,努力挪动着它们,终于弥合了最后一片拼图: “啧……好复杂啊……这玩意儿谁做出来的,或者说,谁定做的,是真的有钱……” 幸好这些陶块,大致还看得清楚形状。屋顶是屋顶,院墙是院墙,房屋墙壁是房屋墙壁,连屋顶的角度、墙壁的镂空窗子都不一样。 沈乐磕磕绊绊,修修补补,终于把它们大致拼合完整: 七零八落的3D打印版陶块,用石膏勉强粘合在一起,呈现为一座陶屋——或者说,一座陶器院落。 不大,和黄玉桐展开真身的样子比起来,那是半点都不大。长大约110厘米,宽80厘米,里外里三进院落,还带了一点儿田地: 前后两进是单层房屋,中间一进有楼阁,院落周围有角楼,宅门口有人当门而立。 水田,旱田,水井,沟渠,历历在目。水田边上卧了一头老牛,水井顶上有辘轳,有妇人弯腰打水。 沟渠边有人捣衣,大宅楼阁上有人吹笛,院子里趴着狗子摇尾吐舌,宅子边缘的猪圈里,两头小猪拥挤争食…… 整个建筑高低参差,错落有致。宅内人影、器物、陈设,宅侧仓囤、猪圈、羊圈、鸡棚,入目所见,俨然是一幅乡村生活的画卷。 “感觉这玩意儿只碎成了不到一百块,真是老天爷给我脸了……” 沈乐默默叹息。就这么大一件陶楼,他自己想做一个,做出来的零件都绝对不止一百个! 每个做好,拼成小块,进窑烧制。一个个小房子,一块块院墙烧制好以后,把它们粘接起来,进窑烧第二波…… 算上当中的碎裂损耗,怕不是要做上千儿八百个零件,最后才能有一件成品? 哦对了,他大概看出来陶楼上的装饰是什么了。粮仓上面,五束谷穗绕了一个圈子,大概象征着五谷——沈乐决定不去纠结到底是哪五谷; 宅子里外里找一圈,马、牛、羊、鸡、狗、猪,挺好的,六畜兴旺。 大宅内,男主人、女主人,并肩安坐,院落中,儿童嬉戏,男女仆役劳作不歇…… “好吧,下一个任务就是,怎样完全修复这玩意儿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