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你的眼睛会欺骗你。” “你的耳朵会欺骗你。” “你的想象力同样会欺骗你。” 沈乐绕着那尊扛抬嫁妆,本来还像是个正常人,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站立版黄皮子的泥塑,来回打转,小声嘀咕。 嘀咕到第三句,还没来得及总结一下,眼角银色光团一闪,小油灯迫不及待地往下接: 【但是数学不会!数学不会就是不会~~~】 “青灯!!!” 沈乐扭头。银色光团开开心心地飘过来,绕着他打转: 【沈乐你会不会?会不会?会不会?】 我但凡会数学,我就去考数院了,再不济考物院也行。 数院和物院,论对口的专业虽然只能当老师,或者进研究所,但是人家出路广啊—— 靠着强悍的数学功底,随随便便就能跳去计算机专业,或者金融专业,或者光华学院这样的经管方向。 毕了业,稳稳当当年薪百万,没几年就能财务自由,想去欧洲喂鸽子就去喂鸽子,想去爬珠穆朗玛峰,就雇几个夏尔巴人帮忙抬行李。 我何苦一头扎进考古文博专业,跑到荒郊野岭,一手灰一手泥的修古建筑? 当然,爱好也确实是有的,也确实是由此得到了财务自由,咳,实现过程比较怪异,这个另当别论。 但是,进数院和物院,毕竟是更加平顺的坦途,只不过这坦途不是人人都走得上去—— 数院、物院,疯人院的名号,不是白叫的啊! 沈乐脑门青筋跳起来又按下去,按下去又跳起来,偏偏又不能违心回答“会的”: 小油灯是真的能弄一堆数学题给他做的啊! 为了维护家长的脸面,沈乐只好另辟蹊径。他沉下脸,大喝一声: “青灯!闲着没事就去干活!你没事看爆头神座干什么啊!” 光团往下一沉,小油灯嘟嘟囔囔,消失在电路当中。沈乐叹了口气,绕着泥塑又转了两圈,越转越是纠结: 眼睛会欺骗你,耳朵会欺骗你,想象力也会欺骗你——但是CT呢? CT会不会? 当时为了探查每一尊泥塑的骨架,每一尊泥塑内部的裂隙情况,他可是把这些泥塑,挨个儿推过去做了CT的! 那些CT影像,由CT影像重建的三维立体图像,还在他的电脑里保存着呢! 三维立体图上,每一尊泥塑都是人形,没有翘起的尖耳,没有尾巴,外形也都是人类外形! 这些带有妖力的泥塑,还能够骗过CT不成? 他想来想去没有结果,只能摸出手机,一个个询问。首先是艾特顾玉林: “拜托个事儿,能不能帮我查一下,特事局修各种东西,有没有修到一半它变了个形状,需要从头修起的?” 顾玉林:??? 我不造啊! 我不是这方面专家啊! 算了,我就是个联络员,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好。沈乐既然有问题,我就转到特事局里,让负责上传下达的同事问相关人员就好…… 沈乐也没把他当成唯一渠道。发过消息以后,第二个点开的,就是和秦医生的对话框: “秦医生,求问下,妖怪能骗过CT吗?” 秦医生:??? 我只开了个小诊所啊! 虽然是面向妖怪的诊所,那也只是个诊所啊! 你哪只眼睛看到,我的诊所里装CT了? 那种高大上的东西,谁没事儿去买啊,买了CT机是不是还要买核磁,是不是还要买一系列各种仪器…… 我这么个小诊所,这样也买,那样也买,啥时候才能回得了本? 好在X光和CT的原理有相似之处,这个问题他还答得出来。他果断回复: “能模糊,能干扰,但是很难骗过。怎么了?你有妖怪朋友遇到难处了吗?介绍他到我这里来啊!” 唉,所以这就是妖怪的不易之处了。你家孩子变成人形,想要在人类学校一起上学,很好,并不难,日常做好变形就可以; 但是,一到要体检的时候,水平差的往体重秤上一站,当场露馅; 水平好的往X光机前面一站,医生大叫一声:“鬼啊!” 就算前两关都过了,抽血也扛不住。秦医生曾经有一位鸟类朋友成妖,把他的孩子送去学校念书; 结果,到了验血的环节,医生对着显微镜底下,带有细胞核的红细胞,陷入了深深的思索…… “那,修好的器物变回原形,还要重新修的事情,你们遇到过吗?” 沈乐诚心询问。秦医生沉默一下,无奈回答: “抱歉,这个真没有。我这里虽然开诊所,面向的也是活的妖怪,活的,我的意思是,有血有肉的! 器灵不在我的修复范围内,或者,你找个擅长修复灵器的专家问问?” 我已经拜托顾玉林去问了—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答案。 沈乐谢过秦医生,继续努力翻手机,翻通讯录。 唉,这种事儿,想靠查论文得到答案,肯定是不可能了。就算真的发生了,论文上也绝不会写这种东西—— 无他,过不了审。同行评议看到这种东西,只会扔回去要求修改,或者干脆退稿: 什么玩意儿? 但是,论文上不会写,不代表现实中没有发生过。沈乐问过自己在超凡圈子里的人脉,接下来,就是去询问导师: “老板,是这样这样的……你们有没有碰到过?整个文物修复圈子,有没有碰到过?” 韩教授最近,十分意气风发。他的学生沈乐,虽然考公不成,连博物馆都进不了,但是,反哺学校,比那些进了博物馆的学生都强: 他弄了个巨大的实验室,让师弟师妹们,有地方大批量做实验,不用和其他院系的学生抢仪器! 光是这一条,就帮了本院系一个大忙。更不用说,最近送过来的,那柄看着平平无奇的木剑…… 这些年来,世道越来越奇怪,特别是他们搞田野考古、搞文物修复的工作者,总是会遇到一些不太好说的事儿。 就上个月,去大西北勘探一个古墓的许教授,全身长了十几个脓包,又痛又痒,去医院看了几次都没好。 结果,到他家来坐坐,从那柄木剑前面走过一回,全身连打几个哆嗦,吐掉两口黑痰。立刻,那些脓包,剧烈痒了起来: 他飞奔回家,伸手抓挠一把,粉屑簌簌而下。再过两天,脓包收口,长平,居然好了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