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弃车保帅-《棋门术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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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下之人皆可杀,在冢虎的眼里,天上地下,没有不可吃的肉,没有啃不动的骨头,一切的僵局,都是因为功夫不到、火候不到、时间未到……

    陆无上连忙抱起庄非子的身体,将他轻轻放到摊子旁边,双指并拢,凭空书写,一道道金色的符纹,犹如巨龙盘旋在空中,慢慢组合成一个个生僻晦涩的符箓文字。

    他一面念叨着咒语,什么“泰山镇妖符、泰山锁魂钩……”等等,声音不大,也不清晰。

    其实他后面的那些咒语,并非是因为声音小,而听不真晰,而是常人的耳朵,根本无法接收承受那些语言中所暗含的真理。

    庄非子的魂魄被一束束诡谲的力量,从虚空中拉扯回来,聚拢在眉心识海的上方。

    陆无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用手轻轻一拍那魂魄,试图将其拍回到庄非子的体内,不料庄非子的三魂入体即出,反因其肉体伤势太重,而无法苏醒过来,不能够令其魂魄在体内居住。

    陆无上挠了挠额头,瞧着吕仲达尴尬的笑了笑,“受伤太重,需要一枚气血丹助其恢复伤势。”

    吕仲达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路无上又道:“老朽下山时忘了带丹药在身,不知、不知……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陆无上知吕仲达身上有九转碧血丸,还知那碧血丸正是从庄非子的手上,勒索而来,不知他是否愿意交出,救这庄非子一命。

    吕仲达为人虽狠,但也颇有原则,不是什么人都杀,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救。

    刚刚,若不是他唆使庄非子,让其从吕卿的手上骗取百灵丹的话,那么只怕是借给他十万个胆子,也不敢动吕仲达的爱子,只是谁也没想到,半路上杀出来个杜捕头,一剑杀了庄非子,也是吕卿手段使然。

    其实此次意外,归根结底,还是吕仲达对儿子心性上的一种检查和考验,吕卿做的很不错。

    吕仲达淡笑道:“哪有那么麻烦?”随后对那姓杜的捕头道:“可敢再出一剑?”

    姓杜的捕头正欲催马前行,却听吕仲达再次出言挑衅,当下心中也是勃然大怒。

    他从不小觑术士,却就不代表他就怕了术士,否则刚刚他又何必出剑,一剑斩杀了庄非子。

    难道他不知,当下术士们是一窝一窝的吗?若真怕得罪术士,又岂不怕杀了小的,来了老的?

    姓杜的捕头嘴角轻扯,忽然拔剑,一剑刺出,剑出如龙,剑气直冲吕仲达而来。

    不知者不畏,没有见识过吕仲达的厉害,所以就不知道畏惧猛虎的凶残。

    吕仲达屈指一弹,一枚闪着红光的棋子爆射出去,随后双指并拢,举在胸前,轻喝一声:“弃车、保帅!”

    突然之间,那枚刻着“车”字的棋子陡然变大,如一面盾牌,飞速的旋转着,硬生生抵挡住了那捕头的一剑,于此同时,令有一股剑气,从庄非子的胸膛忽的穿出,与杜捕头先前那一缕剑气合二为一,力量陡然增了一倍,硬生生刺入那枚棋子之中。

    吕仲达表情淡漠,冷笑道:“还是不够!”

    吕卿心似乱麻,全不知父亲这会儿想干些什么,深怕他为了自己,得罪朝廷,闯下祸来,便要上前阻止,但见那姓陆的长着,超自己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必介入其中,当下也只好暗暗压住心中的疑惑,默默退至一边。

    方才一剑,那姓杜的已然爆发出全力,此时还哪有力量补充,只见又有一道清晰的黑浊霉气,从庄非子的眉心飞了出来,直奔那枚棋子。

    铭刻有“车”字的棋子,这时才爆裂开来。

    姓杜的剑士捕头突然身子一沉,就要跌落马背,吕仲达侧身微微向前,已到了骏马一侧,抬臂向上,微微一搀扶,刚好将他身子扶正。

    只见那杜捕头满脸通红,却不是害臊,而似是喜悦,兴奋的难以言表,“这、这……”

    吕仲达微一抬手,示意他不必道谢。

    “在下杜铁楠!”姓杜的抱了抱拳。

    吕仲达笑笑,也不抱拳,“冢虎。”

    “啊!”杜铁楠人在马背上刚刚坐稳,听闻“冢虎”二字,身子一斜,差点又掉了下来,幸好被这头冢虎再次搀住,“忙你的去吧!”

    “是!”杜铁楠答应了一声,再不敢多言是非,连忙冲着身后的队伍一挥手,喝道:“继续赶路!”

    练剑数十年,好不容易晋升为剑侠,却因剑气不足,就此止步。

    方才那一击之间,他倾尽全力,仍旧不能助冢虎触发法术,但就在拼了命的想要进攻之时,那道原本残留在庄非子体内的一道剑气,忽的又被激活,与自己后来所发出的剑意契合,同时向吕仲达发起进攻,但仍旧是略有不足。

    后来吕仲达出言讥讽,这才勉强破开法术中的第一道禁制。

    弃车保帅!由于是两股剑气合并,先前一股是诛杀庄非子的,后面一股才是冢虎,因此这一招弃车保帅,可谓是弃一子,而保两帅。故而原本庄非子的死亡霉运,被逆转乾坤,硬生生的转移到了那枚棋子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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