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是夜,月黑风高,黄河涛声愈发显得沉闷。 王君廓遣兵千人,夜袭渡口唐营。然李世民早有嘱令段志玄等“须防夜袭”。唐营外暗布鹿角、铁蒺藜,哨探放出数里。汉军袭兵甫近营栅,便被察觉,警锣四起,火把齐明,营寨栅栏后强弓硬弩如雨点般倾泻而下。汉军偷袭不成,无功而还。 次日上午,刘季真率八千部曲,浩浩荡荡抵达定胡县东十里外。 王君廓闻报,仅带百余精骑出迎。 两下相遇於定胡城东数里外的平川。 刘季真行到军前,其人身形魁梧,披着华丽的皮袍,发辫油亮,眼神阴鸷。他在途中接到了刘六儿泣血的控诉,见到王君廓,脸上毫无笑意,劈头便质问道:“王将军!俺家六儿昨日出战,可是因听从你的主张?为何临阵你却先退,坐视他部被唐贼屠戮?这是何道理?你口口声声说若夺不回渡口,圣上怪罪,人头难保,你这般行径,就不怕圣上降罪么?” 话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,其身后十来员随从胡将也皆怒目而视。 王君廓闻言,却不慌张,先是哈哈一笑,笑毕,他脸色一正,显得无比诚恳,拱手说道:“刘总管息怒!昨日之战,确是俺谋划不周,用兵有失,致使六儿将军受挫,俺这里给总管赔罪了!”他叹了口气,话锋一转,压低声音,又故作神秘地说道,“然总管有所不知。此番圣上除了明旨,还有一道密旨,是专门下给你我二人的。……事关重大,请总管近前观之。” 刘季真便催马向前行了十余步,与王君廓马头几乎相接,问道:“圣上有何密旨?” 王君廓从怀中取出一卷黄帛,双手递过,说道:“旨意在此,总管请看。” 刘季真不疑有诈,接过圣旨,低头展看。圣旨上的字体用的楷书,端端正正,字体颇大,言语浅显,三四句话而已,写的是“虽以厚恩,胡儿犹怀异心,待夺还渡口,杀此狗胡”! 一怔之下,尚未反应过来,他耳边炸响王君廓的暴喝:“圣上旨意,斩你狗头!” 刘季真骇然抬头,只见王君廓眼中凶光毕露,递出圣旨的左手猛地变为铁钳,一把死死攥住了他的马辔头,右手已然掣出腰间佩刀,刀光如匹练般扬起!王君廓同时猛磕马腹,战马向前一冲,借着两马错镫之势,刀锋带着凄厉的风声,狠狠斫向了他的脖颈侧后! “噗”的一声闷响,鲜血如泉喷涌,溅了王君廓一脸。 刘季真手中圣旨飘落,他双手徒劳地捂住伤口,眼中充满了惊恐、愤怒和难以置信,徒劳地扭过头,想要向自己的部将呼救,却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漏气声。 王君廓一刀得手,毫不留情,再次挥刀!这一刀力道更猛,“咔嚓”的脆响声中,一颗头颅离颈飞起,翻滚着落在地上,无头的尸身晃了晃,从马背上重重栽下。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刘季真身后的胡将们全都惊呆了! 旁边的刘六儿,目睹兄长顷刻间身首异处,吓得面无人色,呆坐马上,拨马欲逃。早被王君愕从赶上,手起刀落,将他也斩於了马下。 “刘季真兄弟私通伪唐,图谋不轨!奉圣上密旨,已然诛杀!降者不杀,敢有异动者,尽皆齑粉!”王君廓横刀立马,瞋目怒喝,声如雷霆,盖过了现场的惊呼与骚动。 几乎同时,王君愕俯身抓起刘季真和刘六儿血淋淋的首级,一手一个,高高举起,发辫垂落,面目可怖。亦厉声大喝:“逆贼已诛!降者不杀!” 王君廓带来的百余精骑呼喝叱咤,驰马持槊,一部分迅疾迫近刘季真带来的那些惊呆了的从将,另一部分驰至那数千刘郡部曲的两翼外围,形成威慑,同声大喊:“刘季真兄弟通敌叛国,奉旨诛杀!圣上仁德,不罪胁从!王师数万已至,敢有异动,格杀勿论!” 数千刘军部曲,骤逢此变,主将顷刻殒命,群蛇无首,又见汉军精骑虎视眈眈,声称王师大军在后,顿时惊乱交加,不知所措。有几个刘季真的心腹将领惊惧交加,欲拔刀反抗,却如何是王君廓这些如狼似虎的亲骑对手?便被斩杀当场,尸体横陈一地。 第(1/3)页